她情不自禁就笑了出来，眉眼弯弯。
日头正好，亮亮的阳光照在许若嫣脸上，映衬微微弯起的唇角别有一番娇俏。陆临封盯了半晌，忽地意识到眼前的小丫头真的已经长大了，模样出挑，将来肯定求亲的门槛都要被踏破。
偏生他还被怼得无语。陆临封：“是真的，你别不信啊！”
许若嫣掸了掸身上的灰尘，鬓发稍稍有些松，她垂下头用簪子定好。又听陆临封说：“我没绢帕。”视线直直望着她衣袖处。
先前的绿色浆汁半干不干的黏在指腹。
“没事。”许若嫣歪头瞧着他，“临封哥哥，你欠的债，明儿都得还回来。”她蹲在湖畔索性就着些融化的雪水擦了擦手，眉眼弯弯，“我一定要把你痛宰一顿，以消我多年之恨。”
作为一介出了名的纨绔子弟，陆临封别的不多，就是银两多。他轻哼一声：“你想要什么就要什么，我有的是银子。”
一番话说得是潇洒至极，陆临封心里头正喜滋滋的等着她仰慕的夸赞，谁知等了半晌没等着好话，许若嫣只盯着自己不言不语，像是出了神。
银子再多那也是陆府祖辈的基业，挥霍无度总归是要花光的。如今盛世太平，陛下最重朝廷言官，考科举几乎成了上上下下的追捧。科举入仕，是寒门子弟难得的机会，个个都铆足了劲儿往里钻。
当个风流潇洒纨绔，也只有承袭祖荫庇佑的公子哥儿才做得出来。
“银子总有使完的时候。”许若嫣诚恳道，“临封哥哥，若是你没银子了，以后娶妻都娶不上。”
陆临封：？？？
恰好惠心从一簇花丛中走过来，规规矩矩行了礼：“姑娘，老太太叫奴婢来寻你跟陆公子呢。”
许若嫣挽住惠心：“惠心姐姐，咱们走吧。”
一想到满屋子的老老少少陆临封就头疼。跟着许若嫣一前一后进了正厅，就只管杵在许若嫣后头当个摆设。
“其实仲卿也难，这官场上头的事，我这妇道人家也帮衬不了什么，只能老实在家相夫教子，临封如今也大了，那是一日的”
陆大夫人握着老太太的手唉声叹息，话音刚落就瞧见自家儿子恰巧进来，马上改口：“那是一日的好也不曾落下，若是肯读点诗书就再好不过了。”
老太太安抚的拍了拍陆大夫人：“我这老婆子倒是瞧着封儿挺好，芝兰玉树，再过几年收了心，可不得了。”
这几句哪怕是吹捧也叫陆大夫人心里头舒服多了：“老太太过誉了。”她伸手示意许若嫣走近：“可巧，嫣儿也来了。我们可才说起你。”
许若嫣俏皮一笑：“大夫人若是说了嫣儿坏话，嫣儿可不依的。”
陆大夫人弯了眼，越看越喜：“嫣儿也快及笄了吧。”
见许若嫣应了，陆大夫人轻轻牵起她的手：“顾县民风淳朴，山水养人，但终归是格局小了些，这次回顾县，我本就是想着从前的情意，嫣儿，你愿不愿跟婶婶回京？”
许若嫣下意识就去瞧老太太：“祖母”
老太太面目慈祥：“大夫人问你，你照实说就是了。”
去京城，她便彻底走上了同前世截然相反的路。许若嫣尚未搭言，身后的陆临封偷偷贴在她耳畔：“快答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