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如渊从未涉足过魔界之内,不过魔界其中景象,她从前也听人说过,诸如深红、压抑的天空,还有建筑之上凝固的火焰。
当她穿过魔界火墙,走入其中时,还是因得其中景象而十分吃惊。
宛如人间地狱,却不见任何人影,只觉凄清诡谲。
她立在火墙之前,正缓步沿路而行,忽见脚下生出极小的火苗,火苗见风就长,在墨如渊的脚下铺排开很长一道,仿佛是迎客的红毯,指引她的去路。
墨如渊虽然惊奇,但神色不改,沿着火焰指示继续前行。
越是往前走,她心内疑窦更甚。
怎么这魔界之中,竟见不到半个人影,莫非是空城计?或者果真如同之前传言之中所说,魔灵已经吞噬了魔界之中一切魔人?
想到这里,墨如渊叹了口气。魔灵穷兵黩武,现在已是这等地步,却要与她谈判。也不知晓云饮冰如今情况如何。魔灵素来背信弃义,云饮冰只怕此时状况也不乐观。
不知怎的,墨如渊忽然就想起,曾经云饮冰也为救掌门吴珠的弟子,去与云漱雨谈判。
沿着火焰一路而行,很快便至魔界深处。几幢层叠而起的建筑皆是黑红之色,看起来颇有威严的压迫感。墨如渊负手,神色自若,走入其中。
魔界大殿之中,十分昏暗,只幽幽亮了几盏绿色的灯烛。墨如渊抬头去看上座,见其上端坐着一个小年轻瘦小的女子,正是云漱雨之模样。
墨如渊在战场之上,正面见过几回云漱雨,自然是能认得的。不过这回,她心内很是清楚,此云漱雨也非云漱雨,而是吞噬云漱雨之后,化作云漱雨模样的魔灵。
室内魔气沛然,光线可怖。魔灵到底是上古之物,不似云漱雨那般稚气犹存,此刻坐在宝座之上,向下凝视墨如渊时,平添慑人之气氛。
“你是云饮冰之师尊,”魔灵率先开口道,“但云饮冰拜你为师之后,她却叛出吾魔界。”
墨如渊说:“这是阿冰的选择,我自然十分欣慰。”
魔灵冷笑道:“她如此做,值得吗?”
墨如渊仍负手立于阶下,身心不动,面色一如往常:“我只身来此,已足以说明。”
魔灵笑了两声,便说道:“墨仙姑,想来你也不喜转弯抹角。罢了,吾便将吾之条件说出来。”
墨如渊微一颔首。
兴许是魔气太盛,在此地,墨如渊竟察觉不到丝毫云饮冰的气息,她内心虽有不安,但却莫名而来一种信心,她总觉得云饮冰能够化险为夷。
魔灵道:“魔界之中,如今也是风雨飘摇,想来你之仙门,苦苦抵挡,两败俱伤。既然如此,吾亦十分为难。不如今日,吾就将这个选择难题抛给你了。”
墨如渊沉着点头:“愿洗耳恭听。”
魔灵又说:“说来也简单。或者云饮冰困死吾之幻境,或者是你自绝经脉,散去修为,吾便放你们离开魔界,二者只可存其一。不过,吾亦知晓此等选择于你而言,甚是艰难。所以吾有耐心,可以等待你给吾答案。”
说罢,魔灵的身影一动,便从宝座上凭空消失了,只留下几盏绿幽幽的灯。虽然殿内空无一人,墨如渊却觉得,在灯火无法照亮之处,仿佛潜藏了无数鬼魅。
殿内气氛沉闷,墨如渊觉得身处其中,头昏脑胀,便退了出来,在魔界之中,信步走着。魔界之中,亭台楼阁极多,道路回廊交错,一不留神,不知已走到何处。但兜兜转转,又能绕回至远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