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日轮转,百叶窗格隙不再透光进来。室内蒙上一层灰调,不辨冷暖。
越晚咬着嘴唇,怔怔地盯着他。
周随拉下脸来凶她:“听见没有!”
越晚鼻子一皱,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。
“听……听见了……”
她多少有些委屈地应答了句。
周随看她又哭起来,顿时和缓了脸色,靠近点把她眼泪捻在指腹里,变作薄薄的水气,被体温迅速蒸干。
“别哭了。”
他温声道。
越晚抽着气说:“我控制不了啊……”
周随刮了下她的泛红的鼻尖,笑了笑,“果然是小哭包。”
越晚撅着嘴说:“你才是。”
周随的视线停在她的嘴唇上,粉白色,像早春新开的花,柔软又明媚。
他喃喃说,“我今天是不是还没亲过你。”
越晚立刻出声:“亲过了!”
周随说:“那不算。”
他的指节没入进蓬松的茶棕色发丝里,力道不算轻地抵住越晚的后脑勺。一匹蓄势待发的雪狼,从极夜的冰川上扑进了立春的花田。
越晚的手无意识搭在他的肩膀上,两处指尖纠结地缠在周随的后颈处。
她趁着嘴唇微分的空隙,小口深呼吸。
但是周随似乎格外爱在这种小事上折磨她,半口气还没喘完,就又贴了上来。只能叫她汲取嘴里交换的,潮湿又燥热的空气。
他咬着越晚的舌尖,囫囵得说:“还能再见到你,真的很……开心。”
复杂的情绪错综缠绕在一块,他挑了一个最普通最大块的字词来形容。
越晚思绪因为缺氧逐渐有些混乱,没办法发出声音来回应他。只能像一尾涸泽的鱼努力凑近唯一的近水源,在鼻音和气音的交替里,没有章法地试图再近一点。
周随左手指尖攀在她的腰肢上,便顺势帮她再贴得更紧凑些。
连流动的气流进入这间屋子,都变得粘稠暧昧起来。它们沉到地板上,层层叠叠地堆积挤压着床上两个半坐地身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