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三春才不管嘉义夫人府上如何想着还她人情,是赶紧还完,还是拖延着慢慢还。

    于她来说,如今价格合理的赁金,落到了嘉义夫人府名头底下,解决了许衙役的麻烦事,可以安心开她的小食肆,每月不显山不露水地进账五六两银子,陪着她的陶旦旦快活地长大,便是再无所求。

    “东家娘子,那我和小福就走啦。”

    刘嫂子拎着满满一篮子的豆干卤肉,和小福再次弯腰道谢:“三日后吃了午饭我就来,如今水太凉,娘子您千万不要自己动手洗肉和面,一定要等我来了再做。”

    “好,我记得了。趁着菜和烧饼还没凉,赶紧回家去吧。不用急着来。”

    陶三春呵呵手,送这一步一回头的母子俩终于出了大门。

    明日便是冬至,书院学堂俱放假三日,过了午后饭点,简单吃了午饭,收拾完食肆厨房,陶三春便让刘嫂子和小福回家过节去。

    “妈妈,小福哥偷偷同我说,他不想回家去,他说要是能住在咱们这里就好啦。”

    锁好大门,回了烧着火炉很是暖和的屋子,元哥儿正爬着崭新新的大书案堆他的高楼,难得有些疑惑。

    “他家里还有爷爷奶奶,为什么不喜欢回家去?”

    “因为家里没陶旦旦同他玩呗。”

    她轻描淡写地回答儿子,偷偷戳戳她儿正搭着的高楼,楼没塌,她呲牙偷乐,想再接再厉。

    “淘气的妈妈!”

    眼尖地抓到自己妈妈的捣乱举动,元哥儿鼓起双颊轻拍妈妈一下,瞪大了向来笑弯弯的眼儿。

    “欺负你的儿子很有趣吗,嗯?”

    她吐吐舌头,扮个鬼脸,乖乖地坐在旁边,手支着下颌,静静地陪着她儿玩游戏。

    现世安稳,岁月静好。

    如此一生一世,即便身在异乡,她也是欢喜的。

    慢慢地眯了眼儿,她有些犯困了。

    “妈妈,妈妈,有人敲门!”

    她的儿却摇摇她的胳膊,轻轻喊她。

    她懒懒地打个哈欠,侧耳听听,确实哒哒的门板铜环叩击声,不急不缓清晰地传进屋子来。

    谁啊,这么讨人嫌弃。

    她舒展个懒腰,慢吞吞地站起身。

    临转身出门,她还假装不小心地手指一弹,轻松弄塌了她儿好不容易搭好的高楼,惹得她儿愤怒惊叫,她嘻嘻笑着跑了出去。